Talay_

《初雪》* 栖因向

/抓马ooc预警

/午餐吃什么好呢...

文/海鱼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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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记不起是第几次从梦中惊醒。

郑因成从床上坐起惊恐地看着被褥，他用双手捂住脸，顺势将额前的汗珠抹去。

床头壁墙上插着一盏小夜灯，是李东源和金智勋外出逛街时给他买的。

他们说，这样的小夜灯总比开着灯睡对眼睛好点。

 

夜里十一点二十三分 周五

 

郑因成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，靠在料理台前大口大口地喝着，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但是仍然心有余悸，冬天的夜里很冷，这让郑因成打了个冷颤。

*快要下雪了吧，好期待堆雪人的时候*

 

“哥又做噩梦了吗？”

是金智勋。

“哥不去看医生真的没关系吗？”

金智勋一边说话一边走向旁边的冰箱，打开拿出一罐啤酒，然后…

叩——呲——

然后兄弟俩一起并肩靠在了料理台旁若有所思的想着。

 

“没关系…没关系的…”

郑因成又重新倒了一杯水。

 

“你哥我…”郑因成拍了拍金智勋的肩膀说：“是个超酷的人…”

金智勋被逗笑了，点了点头。

“好，知道了。”

 

走到房间门口前，金智勋好似想起什么，抬头对郑因成说：“哥记得把药盒子里的药归类放好…”
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
 

回到房间的郑因成，有些感到心力交瘁，坐在床边，摸出放在底层抽屉的药盒，打开盖子，倒出几片颜色各异的药物在手掌，就着水一饮而下。

 

有多久没见面了呢，自从上次朴栖含说过要进剧组后，已经三个月了。

还在剧本研读会期间，朴栖含倒是会每天晚上有时间给他打电话汇报日程。

 

郑因成躺在床上，看着手机屏幕，按亮又按熄灭…

*要打个电话过去吗…在忙吗…*

郑因成翻了个身，不觉间就打开了通讯录，手指停留在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上方…

*应该在忙吧…*

 

纠结了七分钟，郑因成最后还是拨出那通电话

嘟——嘟——

许久，电话那头只有无人接通的忙音。

“是太晚了吧…”郑因成心想“应该是太忙了。”

不久，药物起效，郑因成顿时感觉有些昏昏沉沉，之前的药物也会出现这种情况，但是这次不适感更强些，郑因成倒是没在意只觉得可能是医生换了新的药，然后就这样手握着手机睡着了。

枕边的布嘤小狗玩偶，彻夜守护着这个沉浸在梦里的人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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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是十二月中旬，再过阵子就是圣诞。

街道旁的商店都开始纷纷换上符合圣诞气氛的装饰。

 

从心理诊所出来，已经接近傍晚，冬季的夜晚来得早些，路灯已经亮起。

*好冷阿*

郑因成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外套，戴好口罩，将帽檐压低了些，然后漫步走在林荫道上。

 

今天是周末，与朴栖含约好晚餐一起吃“无限续吃”

细细数来他们已经有几个月没见，更多时候是语音通话或者视频。

这种油然而生的陌生感，让郑因成反而有种要去见网恋对象的感觉

郑因成内心笑了笑自己这种白痴想法。

 

从巷子拐弯进入商业街，街道上与平时相比更多人了些。

倒是已经很久没出门了，上次出门的最远距离，也是结束训练后被李东源拉着去了趟便利店。

郑因成站在本就狭小的过道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，路人谈话的嘈杂让他感到喧嚣浮躁，内心开始有些紧张惶恐。

 

*…他为什么还不来…*

郑因成提前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，每隔几分钟便掏出手机看时间。

 

一米八几的身高站在人群中，还是有些突出，有时候一些路人经过还是会偷瞄一眼，即使全身上下包裹严实，路人细微的眼神扫射还是被他警觉地捕捉到，郑因成伸手将帽檐往下压着低头，这种不适，经过大脑皮层被无限放大由心脏传至四肢…

 

尽管天气寒冷，但是郑因成揣在兜里的手早已布有一层薄薄的汗珠，不知是气温缘故还是由于心理疲劳，身体也开始打起寒颤…

*又开始了是吗…*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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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近拍摄结束，但是导演对其中一条不满意，要重拍，导致下班时间拖延了许久。

 

与剧组道别后，朴栖含就开着自己的车往商场赶去。

车内播着他喜欢的音乐，紧握方向盘的手指有时会敲打节奏，偶尔也会跟着唱上两句。

 

朴栖含内心是欣喜期待的，但也有一小部分的担心。

 

他知道，郑因成跟自己待在一起时，为了不让自己担心，会尽量避谈有关自己“恐慌症”的事情，即使有时候朴栖含连哄带骗地想要套话，也会被郑因成一笔带过敷衍过去…

于是，朴栖含会拜托李东源和金智勋多多留意郑因成的情况，以及私下告知。

 

上周，刚和李东源通电话，得知，自从上次他们一起外出，郑因成在公众场合无征兆发病后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郑因成十分抗拒外出，而且后续演出活动也是寥寥几场，于是更多时候，郑因成都会选择待在家里，因为没有比家更安全的地方。

 

这次约会除了由于很久不见，更多的，是想要带郑因成出来透透气。

 

当然最初请求也是被一口拒绝，奈何郑因成遭不住朴栖含软磨硬泡的无赖攻击，最终还是答应了这次约会。

 

还有两个路口就到目的地，不巧赶上下班高峰期，堵车是常态。

朴栖含拨通郑因成的号码，想要提前告知，不料，亦或者说是预料之内，郑因成并没有接电话，他有些恼怒地将手机丢在一旁副驾驶，看着眼前通红的车尾灯，内心开始逐渐暴躁。

 

朴栖含停好车，已经迟到半小时，等赶到目的地时，一眼便认出了郑因成的背影，他呆呆地站在那里。

饭点时间的广场，聚集了更多的人，因成斜对角处有个免费领气球的小摊，许多孩子围在那里。

此时，一个手里抓着红色气球的小男孩由妈妈牵着从因成面前经过。

 

突然，嘭！的一声响，气球在眼前炸开，因成像只受惊的兔子，下意识用双手捂住耳朵，像触电般弹射开来，同时也引来一些路人的围观…

随即传来哇哇哇的小孩哭声，还未回过神来的因成，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站在那里。

 

朴栖含见状立即上前，一手将郑因成揽入怀中，一边向一旁的母子致歉。那位母亲也有些许担心地询问了因成的状况，朴栖含草草几句便应付掉。母亲带着孩子离开，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去，只剩下俩人站在原地。

 

“没事了…没事了”

朴栖含捧起郑因成的脸，一边温柔地轻拍着后背安慰道，一边用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湿润。

郑因成也看着朴栖含的眼睛，有些无助又有些可怜。

那个在台上灿灿发光的主唱大人，此时像个小孩子一样躲在自己的怀里。想到这里，朴栖含不禁有些心疼。

 

吃饭对于郑因成来说，也是个治愈好方法。

饭后，两人像往常一样打算一起逛商场消消食。

 

有时候走到人多的地方，郑因成会贴近朴栖含的身边，然后悄悄地握住朴栖含的手指。

朴栖含低头看了眼，他表面假装镇定的样子，但手指的动作又出卖了他的小心思。

 

朴栖含的“郑因成可爱症”当场爆发。笑着紧紧地回握了郑因成的手，十指紧扣。

两人的穿着都有些臃肿，手埋在外套袖子里，加之周围人越来越多，难以被察觉。

害怕被发现的紧张与牵手带来的惬意，倒是让俩人觉得有种在偷情的感觉。

 

随便逛了两家店后，朴栖含担心郑因成累，便提议送他回家。

 

“因成呐…过段时间我们一起约他们出来…”

朴栖含突然感到手一紧，疑惑地回头看，眼前的人让他有些失笑。

郑因成站在冰淇淋店门口不动，用他的大眼睛看着朴栖含，嘴里嘟囔着

“哥给我买冰淇淋吧！我想吃！”

朴栖含甚至看得到他那双被压在帽檐下的大眼睛在发光，无奈又好笑地说

“好！买！”

郑因成开心地到玻璃展示柜前，挑选着自己喜欢的口味。

看着他一蹦一蹦到柜台前，选口味时纠结认真思考的身影，朴栖含的眼睛里更是笑意盈盈。

 

捧着一大碗冰淇淋走在路上，口罩被拉到下巴，郑因成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往嘴里塞，瞬间被冰得龇牙咧嘴打冷颤。

“哥要吃吗？”

虽然嘴里问着，但同时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

 

朴栖含用手指轻轻擦去残留在因成嘴角的冰淇淋，而后放嘴里吮了一下，看着郑因成被冻得通红水嘟嘟的嘴唇，咽了下口水，说

“嗯…要…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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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內巷的位置太窄，朴栖含只能将车停靠在巷口路边，在副驾驶睡醒的人，半眯着眼看着朴栖含，双眼迷离，在朴栖含看来更像是在无声勾引

 

事实证明，郑因成做到了。

 ...（此处有些删减呜呜呜 超话会发无删减的TT）

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二人的蜜月时间，沉溺在其中的二人，试图忘却周围的一切，但是手机的那头并没有识趣地及时停止，郑因成想或许是剧组有急事找他，然后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人，被扰乱思绪的朴栖含开始有些小脾气地起身，接通了电话。

“喂”

沙哑的嗓音带着些不爽。

 

“哥！我快到了，你们回来了吗！”

电话那头是李东源，朴栖含脸更黑了，听到冬菇的声音，因成噗呲地笑出了声。

“嗯！马上！”

挂断电话后，朴栖含继续向郑因成索吻，为了安慰他，郑因成也只好亲了亲他的嘴唇，朴栖含想更深一步时，就被挡了回去，隔着车窗边离远看到朝这个方向走来的李东源，和金智勋。

 

无果，朴栖含只能伸手擦了擦对方沾有自己口水的嘴唇，整理了下两人的衣服，让一切归位…

 

在回来的路上，朴栖含便接到剧组打来的电话，说要他今晚回去加拍一些片段，朴栖含歪头看了看正睡着的郑因成，于是就拨通了李东源的电话。

到住所需要走一段小巷，最近路灯有些年久失修而不大好使，朴栖含不放心郑因成一个人回去，便让李东源出来接一下，虽然表面上李东源表现一副胆子大的样子，但是从他支支吾吾的语气便看出不情愿，奈何抵不住朴栖含的强力威胁，所以干脆拉上金智勋一起…

 

朴栖含摇下车窗与俩人简单问候后，便驱车赶往拍摄现场，三人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尾，就转身走进巷子里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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饭局圆满结束，在大合照中身穿黑色皮衣外套的朴栖含，一脸灿笑，尽情释放着他的不羁与个性。

 

朴栖含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二十通未接来电，随手按了个号码回拨。

 

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

那边十分的安静，只听到李东源沉重的呼吸声。

 

剧组的其他人员还在寒暄应酬着，周遭环境有些嘈杂，朴栖含一时间听不清李东源说了什么，于是，起身往门外的走廊方向去，霎时周围都安静了下来。

 

还没等朴栖含缓过神来，话筒里只剩下对方挂断电话的嘟嘟声。

他抬眼盯着玻璃窗上反映出来手机微弱的光，举着手机在耳边的右手颤抖着垂下至大腿外侧。

 

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是首尔江南区的独特夜景，车水马龙，灯红酒绿，任谁都会沉浸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里。

 

一辆计程车驰骋在首尔的街头，车后座的朴栖含双眼有些通红，一遍又一遍，拨打着那个熟悉的号码，而每次接通的都是那把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女声…

 

“呀！郑因成！你不接电话这个习惯是不是要改一下！”

好久前，朴栖含就曾因为郑因成没接电话而在埋冤道。

“拜托…我在打游戏…当然没有办法接电话阿！”

郑因成正准备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最爱的调料味炸鸡时，朴栖含手急眼快地拉着郑因成的手往自己的嘴里送。

“阿！朴！承！俊！”

看着手里消失不见的炸鸡，郑因成恼怒地朝着早就逃走的朴栖含的背影大喊道。

 

跟李东源的通话记录仅仅停留在十五分钟前

然而此时的朴栖含已经记不起来李东源说过什么，只有一些破碎的单字经过重新组合，勉强成为一个残缺的语句。

 

“…承俊…医院…因成…”

 

*郑因成你又在打游戏所以才不看手机的对不对…*

朴栖含翻查着未接来电记录，在十一点三十分，郑因成曾给他打过一次电话，而他当时正在跟同事有说有笑地谈论着片场趣事，心脏骤然扯得发疼，双手颤巍地握着手机，屏幕的光映射在他湿润的眼里，直至黯淡。

*因成呐…对不起…*

 

*承俊阿…没关系的…*

郑因成也想跟他说。

 

朴栖含望着车窗外闪烁的街景，白色的霜降物落在车窗上，由于车内开着暖气，白霜瞬间融化在朴栖含眼前，随后，车窗玻璃上出现了白雾。

 

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手机上，嘀嗒——

 

*承俊hiong…这个爱哭鬼…*

郑因成想要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…

 

朴栖含头靠在车窗旁，蜷缩着，然后像个孩子一样伸出食指在玻璃上，一笔一画地写下。

 

郑因成

 

字迹又被白雾重新覆盖，随即消失在繁华大道上…